一、来自本土公司的竞争压力激增

中国正处于由投资驱动型向消费驱动型经济的转型期，2017年消费增长占国内生产总值 (GDP) 增长的 58.8%，较 2012 年增长 7 个百分点。1和2随着中产阶级家庭的增加，消费者对创新产品的需求增加，而本土企业正在努力满足这 些新需求，这也给外资企业带来了竞争压力。

与此同时，服务业也成为重要的经济增长驱动因素，2017 年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58.8%，较2012年增长7个百分点，同时，传统行业对GDP增长的贡献率相对减少。

1.1 欧洲公司需进一步加强创新能力

尽管作为高新商品和服务的先行者进入市场，但是越来越多的欧洲企业认为本土企业正在迎头赶上。今年的调查 首次显示多数受访企业认为中国企业具有同等甚至更高的创新能力。

欧洲企业对本土公司在专业服务、消费品和消费者服务领域的创新能力普遍有更为肯定的看法。与 2017 年相比，认为本土公司在开发市场和商业模式方面更具创新能力的受访企业增加了至少10%。

尽管欧洲工业产品和服务公司过去曾对本土企业的创新能力表示质疑，但是他们的看法在过去的一年发生了巨大 转变。与2017年相比，该领域内认为本土企业的产品 / 服务创新能力更强的受访企业增加了一倍。

本土企业创新能力的增长与经济日趋成熟有关。 

随着经济效率的提高，更多的人力资源投入到追求创新中。此外，随着留学生人数的增加，有更多人将国外技能 和知识带回国。

本土公司开始获益于国际市场竞争，而且随着他们规模的增长，他们可以将更多预算用于研发。2017 年本土私营 企业研发投入超过 1.37 万亿人民币，较 2016 年增加 13.1%。

政府也有更多资源投入到研发当中，其中2017年全国研发支出占GDP的2.1%，与2012年相比增长1.2%。这一支出水平与发达国家趋同：例如，美国用于研发的支出占GDP的2.8%，德国占2.9%。

虽然本土公司在部分领域的创新中表现不错（主要满足国内需求），但他们在更具挑战性的领域的创新能力仍然 相对欠缺，例如在科研和工程方面。

二、欧洲企业迎接挑战

2.1  欧洲公司始终保持精简高效 

来自本土的市场参与者的竞争和劳动力成本升高意味着欧洲企业应继续持审慎态度。今年的调查显示，46%的受访企业表示他们计划在2018年削减成本，较2017年增长 8 个百分点，达到历史新高。

2.2  中国日趋成熟的市场带来的收益和利润率显著增加

2017年，欧洲企业年报显示收益增长率达到自2013年以来最高，其中一个贡献因素是消费者支出的增长，这是因为中国的中产阶级对高品质的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而许多欧洲企业在这些领域仍然是市场的领跑者。2017 年 中国国民经济增长好于预期，GDP同比增长6.9%，这也是 2010 年以来的首次年均增速回升。

随着中产阶级的增长，个人医疗保健支出飙升。人口快速老龄化还刺激了对老年护理的需求，这也使得 2017 年 成为医疗器械和制药行业特别受益的一年。 

信息技术和电信以及环保是 2017 年报称收益下降超 10% 的仅有的两个行业。新颁布的《网络安全法》要求信息 技术产品和服务“安全可信”，对整个信息技术和电信行业的发展产生了影响。

2016 年形势大好的环保行业在 2017 年出现增速放缓，因为目前从事环保行业的欧洲企业的能力已达到临界，难以维持其势头。2015年1月1日生效的《环境保护法》15和2018年1月1日生效的《环境保护税法》使得业内对环保企业提供的合规服务的需求激增。

增长的收益和有效的成本管理使得欧洲企业收获了自2005年以来最高的息税前利润。

2.3  欧洲企业对业务增长充满信心，但在其他方面则不然

2017年的强势财务表现和公司收益使得欧洲企业对未来业务增长恢复乐观。虽然受访企业指出中国本土企业的创 新能力正日益增强，但他们对自己与之竞争的能力仍保有信心。

但是，随着当地市场竞争激烈程度的上升，欧洲企业要保持增长也许意味着利润空间的缩小。这使得受访企业对利润率的看法不甚乐观。

2.4  中国作为投资目的地已失去一定的吸引力

虽然中国目前仍然是重要的投资地区，但其作为未来首选投资地区的地位正在动摇。表示中国是其未来首选投资 目的地的受访企业比例已从2017年的20%下降至2018年的 17%。其中的部分主要原因包括对于资本控制的不可预测 性、劳动力成本上升、低效的行政管理的担心及其他对于市场准入限制和不平等待遇的长期关切。 

新兴市场的成长及投资多元化需求也驱使欧洲企业将目光转向其他地区如东南亚 (34%)、东亚 (18%) 和欧洲 (17%)。但是，欧洲企业对中国市场仍然持坚定态度，有 61% 的受访企业仍然将中国列为他们未来进行投资的排名前三的目的地之一。

正在考虑扩大在华经营的欧洲公司数量同比小幅增长4%。

三、主要领域成效初显

中国现在更加重视知识产权保护、研发环境和生态环境保护。这些领域的积极进展为欧洲公司创造了更公平竞争 的机会。 

3.1  随着本土研发和创新能力的提高，知识产权保护也随之增加 

随着本土企业的技术能力增强以及在国际上的扩张，政府在提供有效的知识产权保护方面面临更大的压力。通过司法改革和 2014 年末在北京、上海、广州成立专门的知识产权法庭，这些问题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从2017年开始，处知识产权庭在全国陆续设立。

近年来欧洲企业对于知识产权执法的看法逐年改善，其中认为知识产权执法到位或出色的受访企业比例在2013至2018年间从13%增至34%。但是仍然存在不足，有 29% 受访企业称由于知识产权侵权遭受了重大损失。

尽管大部分受访企业认为专门的知识产权法庭工作到位，但仍有25%的受访企业对受理时间不满。这主要是由于原告更倾向于选择能够解决复杂技术问题的知识产权法庭导致案件积压而造成的。

3.2  研发环境的吸引力与日俱增  

受访企业对中国改善研发环境的努力表示肯定，其中30%受访企业认为高于世界平均水平，持这种观点的受访企业比例较两年前增加一倍。

与此同时，提高研发投资环境的吸引力还有更多进步空间。当前在中国设立研发中心的受访企业比例停滞不前， 年增长率呈略微下降趋势，由45%降至44%。原因之一可能是有需求或渠道在华设立研发机构的成员公司数量已经达 到峰值。另一个原因是尽管存在上述改进，但公众对于知识产权的认识仍然不够，以及地方执法效率不足。另外国际 上对于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负面印象导致许多欧洲公司由于害怕被侵权而不愿将核心技术带到中国。

3.3  环保法规的执行力度逐渐增强

随着中国经济向质量驱动型转型，环境保护变得益发重要。政府将环保相关指标纳入考核体系的做法正体现了这 一点。另外，2017年原环境保护部被赋予更多权力，得以大力开展常态化的环保执法。

经历了这一系列行动后，人们对环保执法的看法显著改善，有45%的受访企业表示政府的环境保护措施力度非常 大，同比增长23%。

与前几年相比，认为环保执法对于本土和外资企业一视同仁的受访企业数量显著增加。但是，仍然存在改进的空间， 仍有欧洲的公司认为，相比本土企业特别是国企，环保执法对自己更严格。

四、积极进展未触及深层问题

4.1  新旧挑战并存

2017年和2018年初，中国政府多次高调宣布要改善市场准入问题。在处理这些长期问题的同时，法规监管和行 政事务开始成为欧洲企业更担心的方面。 

现在中国面临着进一步完善制度的压力，否则低效监管可能导致市场开放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总之，成熟的 市场要求与之匹配的监管环境。

4.2  经营环境变得难以驾驭，甚至更加严峻

约半数受访企业称与上年相比，2017年的经营变得更加困难。

令人担心的是，受访企业预计今后五年内在中国经营会变的更加具有挑战性，其中46%的受访企业预计在此期间 法规监管障碍会增加。

4.3  区别对待和缺乏对等仍是主要关切

认为外商投资企业会得到与本地企业同等待遇的受访企业比例从2016年以来已增长11个百分点。中国欧盟商会对这一进步表示欢迎，但这并不能改变仍有51%的受访企业认为外资企业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事实。 

享受优惠待遇实际上将限制部分本土企业的潜力，因为如果他们处于一个公平开放自由竞争的市场的话，他们本可 以成长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23 除非中国创造这样的条件并建立高效的监管环境，否则将难以摆脱中等收入陷阱。

在调查的14个行业中，有8个行业中超过50%的受访企业认为他们受到了区别对待。在法律行业中有高达78%的受访企业表示确实如此，这一点从他们在中国的业务与本土律师事务所相比受到诸多限制也不难猜到。 

制药和医疗设备的情况更令人吃惊：尽管财务业绩表现强势并对增长表示乐观，这两个行业分别75%和67%的受访企业称外商投资企业受到不公平待遇，并对盈利能力前景表示悲观。这背后的主要原因是地方在药品和医疗器械采购 时对本土产品的非正式支持。 

由于原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规定了2017年医疗保健支出增长的上限，许多医院纷纷选择购买更便宜的国产医疗 设备以削减成本。但是，从长远来看，质量低下的医疗设备的支出更高，因为它们更换更频繁，并且效果也不尽人意。 尽管原卫计委随后出台规定，督促地方医疗管理机构采取更灵活的预算控制方式，但欧洲企业仍然担心仅仅关注价格的 采购行为可能仍会继续。

受访企业认为在行政管理、市场准入以及注册方面更可能受到区别对待。

一个令人担心的问题是欧盟与中国的投资关系不对等。在包括信息技术和电信、建筑、金融服务以及物流在内等领域，中资公司在欧洲投资时几乎不受任何限制，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欧洲公司想要在华投资这些领域却是限制重重。

根据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对外商直接投资监管直接限制指数》，在除了房地产之外的其他所有领域，中国对 外商直接投资限制都高于欧盟。

4.4  互联网和网络安全问题为业务蒙上阴影

互联网连接是另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其中 64% 的受访企业表示网络限制对他们的业务造成了负面影响。每当有 国家性的重要活动时尤其如此，例如外国国家首脑访问和召开重大会议时。2017年10月召开十九大期间，互联网控制 甚至更加严格。 

此外，由于目前《网络安全法》实施缺乏透明度，给外国企业带来了极高的不确定性。该法对跨境数据流通做出 了严格限制，这种做法可能会拖累中国成为全球知识与创新中心的愿景。对互联网访问的限制也令那些中国急需的可 助力发展互联网事业的人才望而却步，同时还妨碍了公司的研发活动。

另外对于虚拟专用网络(VPN)的使用及对国际知名数据库的访问限制也令人担心。业务运营只能使用国家批准的VPN服务，而这样的服务费用非常高。这种做法对中小企业的影响尤甚，因为他们应对增加成本的能力更弱。不仅如此，政府对批准的VPN服务进行管理也导致了行业对数据安全的担心。这一问题如果不得以积极解决，今后可能成为外商在华投资的拦路虎。

欧洲公司表示连接不稳定、网速慢和访问限制已严重影响了他们的业务。27% 的受访企业反映与总部、合作伙伴和客户的数据和文件交换遇到困难，23%的受访企业反映办公室工作效率下降，另有 23% 的受访企业反映无法正常搜索信息和开展研究。

4.5  吸引和留住人才仍是主要挑战 

48% 的受访企业面临吸引人才的困难，该问题从 2017 年以来增长了五个百分点。人口结构变化加剧了人力资源问 题，进而导致劳动力数量减少。工作年龄人口由2013年的67.6%降至2017年的64.9%，其中退休人口在同期内由9.7%升至11.4%。

招聘本地人才时面临的部分主要挑战，例如求职者对于职业机会的高期望值，可以通过公司自身实行更好的人力 资源政策得到缓解。招聘可以接受培训并融入公司的求职者要比好高骛远、可能被更高报酬挖走的求职者更具可持续性。

但是，许多与人力资源有关的挑战完全不受企业控制。例如，空气质量仍然是吸引外国人才的头号挑战，尽管普 遍认为空气质量 ( 尤其是北京的空气质量 ) 去年已得到改善。政府只有采取积极的行动才能解决这一问题。

政府还需要采取行动解决日益突出的签证和工作许可证问题。尽管2017年引入了一套新的外国人工作许可证申请系统，但43%的受访企业表示该系统对于吸引外国人才来中国工作没有帮助。

主要监管障碍

改革的进程停滞而监管障碍依旧

五、产业政策继续招致不满

中国政府一直秉承国家利益优先的原则，利用产业政策作为手段推动自主创新，提升高附加值生产链并参与国际 标准制定。“中国制造 2025”和“一带一路”倡议等政府深度参与的政策在欧洲企业当中产生了不同的反应。此类政 策通常是以牺牲营造公平竞争环境为代价，对大型企业更友好。 

5.1  “一带一路”倡议的不确定性

超过半数受访企业从“一带一路”倡议中看到了机会。该倡议旨在增进沿途各国之间的关系，并建设和升级沿线 的交通基础设施。34 因此，土木工程和建筑等行业从中发现了巨大商机。“一带一路”倡议项目的融资、建设和保险得 到了欧洲金融行业参与者的积极响应。律师事务所也对“一带一路”倡议所带来的机会表示乐观，因为他们在国外司 法辖区的经验可以协助处理跨境交易，并有助于解决合同纠纷。

但是，目前仍有许多阻碍欧洲企业深入参与“一带一路”的问题有待解决，这包括提高透明度和拓宽获取项目信 息和资金的渠道。

5.2  不公平的技术转让和补贴有损中国声誉 

令人担心的是，有19%的受访企业感受到被迫转让技术以换取市场准入的压力。到目前为止，中国采取了以国内 市场份额换取国外新技术以提高其技术实力的策略。但是，有些本土的市场参与者可能选择依靠技术转让而不是进行 研发投入，而这种策略对提高国内创新实力的帮助有限。也有些观点认为这违背了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WTO) 时的 承诺。38 和 39 中国希望成为全球创新的领导者，它应该主要通过加强国内研发实力而不是依赖技术转让来实现经济的可 持续发展。

以政府主导支持自主创新还导致获得补贴的机会不平等。这导致欧洲公司不愿意分享宝贵的专业技术和经验。一 项研究显示，中国目前的补贴方式不具有可持续性，例如可再生能源补贴经常被浪费。40 该研究还显示，通过支持本土公司的保护主义做法可能会妨碍环保目标的实现。

尽管如此，有些大型欧洲企业反映他们在 2018 年获取与“中国制造 2025”相关补贴的情况有所改善。汽车和机 械行业获得的补贴好于其他行业，有些机械制造企业反映由于“中国制造 2025”带来更大量的需求，他们的零部件和工具订单出现增长。 

然而，43%的受访企业反映该政策对外资企业的差别对待有增加的趋势，因此，仍有受访公司认为“中国制造 2025”的主要目的是支持本土企业发展。

六、中小型企业受影响最大 

中小型企业是经济良性发展的基石和创新的驱动力。跨国公司也依赖于中小型企业构建的生态系统，他们是构 成跨国公司供应链的关键部分。

中小型企业数量占中国公司总量的 99.6%，对中国 GDP 的贡献超过 60%。同时，他们还创造了 80% 以上的工 作机会，拥有超过 70% 的专利，为国家支持财政税收 50% 以上。然而中小型企业的潜力远未得到充分发挥，因为他 们受到不公平待遇和商业环境效率低下的严重影响。 

6.1  中小型企业更悲观  

这也可以从欧洲中小型企业对各自领域里的短期增长、生产效率和盈利能力的展望可以看出来。

6.2  差别待遇令中小型企业受冷遇 

中国在近期的政策认识到中小型企业的发展困境。例如，《中小企业促进法》旨在简化对中小型企业的行政程序， 为他们设立专项公共基金，帮助他们拓宽获得直接融资和公共采购的渠道。另外，中国还制定了鼓励中小型企业更多 参与“一带一路”倡议的政策。不过，许多改进措施仅适用于本土企业，外商投资企业难以获益。 

对更易于管理、声望高的大品牌和大公司的偏好削弱了政策层面的努力，这也导致了很多中小型企业表示，与跨 国公司相比，他们受到区别对待。

欧洲中小型企业认为在可预见的将来，他们将始终处于不利地位，其中 32% 的受访对象预计他们将永远无法与本 土公司公平竞争。

此外，尽管近年来在“十三五”规划、“中国制造 2025”和《中小企业促进法》中均触及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 但这仍是欧洲和中国本土中小企业面临的另一个长期挑战。实际上，中小企业被普遍看成是高风险、低回报的客户。 而且外商投资企业要想获得银行贷款必须由境外银行提供担保，需要欧洲总部进行进一步风险评估。 

另外银行业一般倾向于向国有企业放贷，原因是他们认为政府不会坐视不理。事实上，尽管国有企业获得了 30% 的贷款总额，他们的资产回报率在 2016 年仅为 2.9%，而私营企业则达到了 10.2%。

6.3  监管障碍的真实成本 

中小型企业缺少投资专业服务的资源，因而无法获得帮助减轻监管成本的信息。许多欧洲中小型企业反映，他们 只有一名员工处理人力资源、财务和法律问题。因此，尽管监管环境效率低下的问题对所有公司都有影响，但是对小 型公司的负面影响尤其大。 

对于 8% 的中小型企业而言，监管障碍耗费了他们在 2017 年收益的一半，这足以妨碍它们扩大规模并对创新、创 造就业岗位和纳税作出贡献。

6.4  中小企业的创新潜力有待开发  

与跨国企业相比，欧洲中小企业无法享受补贴的可能性超过 50%。这不仅仅是由于市场准入不平等，还因为中小 企业缺乏了解补贴信息的专项资源。

不足三分之一的欧洲中小型企业反映能够参与“中国制造 2025”。欧盟中小企业中心称，尽管现在整体环境变得 更支持创新，也有越来越多的孵化器和加速器，但是其中不少都只对欧洲初创企业和拥有与此产业政策相关技术的中 小企业感兴趣。

与跨国公司相比，欧洲中小型企业认为其本土同行更具创新能力的比例更少。这使得平等待遇问题变得更加迫切， 因为欧洲中小型企业对经济的贡献可能是他们的中国同行难以企及的。 

七、合作对话变得空前重要 

欧洲企业对中国监管环境的担心与日俱增，他们面临的许多问题也是本土企业面临的问题，监管环境有巨大的改 进空间，欧盟和中国进行深层次的对话也很有必要。 

7.1  市场准入和监管障碍令人头痛不已 

市场准入障碍和监管负担让欧洲企业付出相当高的代价，46% 的受访企业反映他们因此丧失了业务机会，而 12% 受访企业表示这些障碍让他们损失了超过四分之一的年收益，从而对他们的盈利能力造成严重影响。 

法律和金融服务行业今年继续报称错失了重要机会，考虑到这两个行业严格的市场准入限制，这也是预料之中。 

制药和医疗设备行业错失的机会是由于外商投资企业生产的产品在公共采购招投标中处于不利地位和药品注册进度慢导致的。

7.2 单靠市场开放已不足以解决问题  

欧洲企业表示，如果给予更好的市场准入条件，他们将更有可能增加在华投资。但是，在近期宣布开放金融服务、 造船、飞机制造和汽车行业后，相关行业的欧洲领先企业的反应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积极。

如今，金融服务行业的改革选择在本土竞争对手已经基本完全占据市场的情况下推出，此外，国外汽车公司表示 他们担心的主要问题并未消除。例如，只有使用中国制造的电池的电动汽车制造商方可获得补贴的政策，就使得汽车 制造商必须将自己的供应链移到中国。

因此，只有进一步扩大市场准入的范围，才有可能吸引更多投资；更重要的是，只有改革监管环境，进一步开放才有意义。

7.3  对改革希望尚存

中国应尽快落实自 2017 年 1 月习近平主席在世界经济论坛上的演讲以来多次由高层领导做出的改革和开放承诺。国发〔2017〕5 号文件和国发〔2017〕39 号文件都体现了这些承诺，宣布中国计划扩大市场准入，并建立全国范围的负 面清单制度，并且通过落实国民待遇为在华外资企业创造公平营商环境。

然而，在许多领域的承诺落实的进展不尽人意，因此成为在华欧盟企业的疑虑。仅有 6% 的受访企业反映市场有显 著的开放。更令人担心的是，11% 的受访企业反映他们观察到市场准入反而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恶化。 

7.4  外界对公平的营商环境和放宽市场准入的期望很高，然而失望情绪开始蔓延

约半数受访企业预计在国发〔2017〕5 号文件和国发〔2017〕39 号文件发布后，会在今后五年内看到有实效的开放， 以及一个有利于所有市场主体公平竞争的营商环境，而超过半数认为实现上述目标的时间会更长。究竟还需要等待多 长时间才能落实改革的承诺，这一切都取决于中国的决心。

7.5  政府机构调整正当时

与前几年相比，尽管还有很大改进空间，受访企业对改革议程的看法更积极，而且受访企业对经济改革的认同有 明显的提升，这与政府于 2017 年 11 月放宽对金融业外资所有权限制的步调相一致。

2018 年的“两会”拉开了政府机构重大改革的大幕。中国现在应抓住此契机提高监管效率，而欧洲企业也做好为 此提供建议和专业技术的准备。 

7.6  始终保持《中欧投资协定》的首要地位 

《中欧投资协定》( 以下简称《协定》) 的谈判需要尽快完成。这不仅可证明中国愿意解决营商环境诸多挑战的决 心，也会增加欧洲企业在华投资的信心。 

当下很大比例的受访企业“不知道”《协定》是否应继续作为欧盟的首要任务。而如果分析中去除这一部分受访 企业，那么将有高达 95% 的受访企业认为《协定》应继续作为首要任务。 如此看来，向欧洲企业进一步宣传《协定》 和成功签定的意义也极其重要。

欧盟与中国的关系目前正处于关键节点，增加对话与合作的时机已经到来。